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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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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還是那麽冰涼,沢田關上窗戶,意大利的秋天要比並盛的冷得多,窗外的花園裏有很多的菊花,記不清楚是哪一代種下的了,一到秋天,那些各色的菊花就占領了花園。

沢田將視線從花園那邊收回來,看著桌上的文件苦笑,今年,他又沒能回去。

那以後已經十年了。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些時間已經足夠讓一個廢材成長為一個傲立在裏世界的教父。但是當你那濃厚得快要溢出來的思念一點都沒能減少。

沢田雙手撐著額頭,眼裏閃動著深沈的情感,“我好想你,暮秋。”

沢田現在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暮秋的時候,在高臺上舞動的美麗的少女,那一刻他仿佛見到了人間仙境。溫柔的帶著他去逛夏日祭,驅散他因為和媽媽走散而積聚起的恐懼。也許在那一刻,暮秋就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

暮秋消失之後,沢田仿佛頓時被斬斷了和神社的聯系,就算去到神社,也只能看到一間小小的供神屋。原本承載著他們美好的年少回憶的屋子……都不見了。那裏變成了一個小樹林,同時再也沒見過那兩個雙生子,再也沒見過那個自稱是暮秋父親的人。

這一切甚至讓沢田有種那些年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個夢,現在,夢醒了,回到了灰暗的現實。

但是那張被小心藏在抽屜底部的照片卻告訴沢田,這一切都是真的。

離開日本的時候,沢田除了基本的物品,特地帶走了這張照片。那不是一張可以拿出來炫耀的照片,上面的沢田穿著女仆裝,被一個有著明亮眼睛的少女抱著手臂,勾著沢田脖子的山本,還有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少年靠在兩旁。

被別人看到自己穿女仆裝不是什麽好事,當初這張被沢田當成恥辱的見證,曾一度想要毀屍滅跡,但是被想要拿來要挾沢田的Reborn拿走了。沒想到這反而成了沢田唯一能拿來回憶的東西。

沢田撫摸著放在桌上的相框,裏面的少女一如當年的純真可愛,但是裏面的那個少年已經成為了手上沾滿獻血的黑手黨。

“叩叩——我進來了,阿綱。”紅木的門被黑發青年推開,看到沢田盯著那個相框,咧嘴一笑,“說起來,又到秋天了呢……昨天我還在說怎麽不見雲雀呢,估計又回去了吧。”

“嗯,草壁桑已經來跟我說過了。”沢田將目光從相框上轉移到山本臉上,“有的時候真羨慕雲雀……我也好想回去……但是,如果我這麽說了,Reborn估計會打爆我的頭吧……”沢田哂笑。

山本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自己的好友,也許不管說什麽都只能增加他心裏的創傷。山本記得當初聽到消息的同時見到的就是沢田失魂落魄的神情。

就那麽呆呆的盯著天空,神智恍惚,淚痕布滿了臉部,別人說什麽都無法引起他的註意力,最後Reborn狠狠的揍了他一頓,殘忍的強迫阿綱面對現實,面對那個已經沒有了他心愛的女孩所存在的現實。

那個已經經歷了很多艱難險阻的男孩哭得很傷心,曾經面對那麽多的危險他都沒哭過,但是那一次,哭了很久,仿佛將整個人生所有的眼淚都一次性的流光,將所有的悲傷都同時釋放。

“怎麽了?山本。”山本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沢田淡笑著看著他。

“不,什麽都沒有。”山本撓撓頭,哈哈笑了幾聲,“我突然想起我找小鬼還有事,先走了。”

山本走後,沢田才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上面有著來自長老會的標志,沢田冷笑,那群老頭又在催他聯姻。彭格列的血脈只剩下他一個人,為了不讓彭格列的血脈斷掉,他們一直在催促他留下子嗣。

他的妻子永遠都只有一個人,也只能是那個人。

或許以後他會有一個孩子,但是在他的心裏,能夠以妻子身份站在他旁邊的只有那個人。那個曾經用了自己的一切去守護著他的家鄉——並盛的神祗。

沢田將相框翻過來,上面放著一片被做成標本的楓葉,在葉子的正中間寫著‘暮秋’兩個字。沢田那被名為懷念的情緒擠滿了的眼眸,柔和的緊盯著這片葉子,食指在不斷的撫摸著框面,怎麽看都看不夠,早已將它印在心裏,每次一閉上眼睛,就仿佛回到了當年,年少的自己捧著這片葉子,觸碰少女香甜的唇瓣。

“吶,暮秋。今年,Reborn又沒能放我回並盛,抱歉……”沢田對著相框輕柔的低聲訴說,“我在意大利一切都安好,你呢?暮秋……你是神對吧,我有一個願望,求你……幫我實現它好麽?”

“我想……要回我的愛人……不論付出什麽代價……吶!神,求求你實現我的願望好麽?”

沢田捂住眼睛,咬緊下唇,水珠從他的手指縫中間流出,滴到相框上。沢田原本以為,當時間流逝他就可以默默的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深處,長大,成人結婚生子。再回頭看那份感情的時候可以釋然一笑,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初戀。

但是這份感情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淡,反而愈加發酵,慢慢的像毒藥一樣蠶食著他。一年又一年,對暮秋的思念不斷遞增,想要見暮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暮秋曾經說過,人死了回到三途川去,並且在盂盆蘭節可以暫時返回人間和家人相聚。那麽神呢?神死之後會去那裏?

“對不起,暮秋,我說謊了,我很不好,沒有你的世界我過得很不好。求你,回來好麽?我一個人快要撐不住了……謊言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下……”

沢田的眼裏填著哀傷,如同秋日雨一樣淒涼。他本來就是一個廢材,什麽都不擅長,什麽都做不好。遇到Reborn,遇到那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同伴。他開始有所成長。開始有很多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做得更好。

正如風太所說的,他是最不會拒絕別人的人。看著別人把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他身上的那種的目光,他無法拒絕,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說下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沒問題的,我一定會幫助你。”其實他連怎麽邁出第一步都不知道。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實際上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達到他們所希求的目標。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真的麽?他其實心裏也在懷疑。

謊言說得越多,就越無法說出真話。即使自己很痛苦,很累,也會對別人說自己過得很好,明明想找個地方狠狠的哭一場,臉上卻掛著得體的笑容對別人說他什麽事都沒有。

他已經失去了,能夠讓他自由的放松自己,釋放自己情感的港灣。這也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因為他的已經不再純真,他的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罪孽。也許,等他死之後只能進入地獄。沒有辦法見到暮秋。

“叩叩——”

棕發青年抹去臉上的淚痕,拿出一張紙小心翼翼的擦幹凈相框上的水漬,把相框端端正正放好,臉上擺好黑手黨首領的微笑,“請進。”

****

20XX年,彭格列十代目卒,一生未婚,無子嗣,彭格列血脈自從徹底斷絕。

這裏……是哪裏?地獄麽?

沢田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條血紅色的河,旁邊是很多穿著白色衣服頭戴三角巾的人,不應該稱為死者。

他想起來了,他已經死了。這裏應該就是三途川。被Reborn威脅了那麽多次要不要送你去三途川,結果他真的來到了這裏。

排著隊往前走,隊伍的前面有一個幹枯的樹,下面坐著一個皮膚幹扁的老太婆,對著死者打量一番,然後有的死者得以通過走上河中間的橋,有的被老太婆麻利的剝掉衣服丟進河裏。

輪到沢田的時候,沢田被老太婆的目光盯得發毛,心裏打鼓,他不會被剝了衣服丟進三途川裏吧?他剛剛看到河裏似乎有一條很大的蛇來著……

上下打量了沢田一番,老太婆臉上飄起不明所以的紅暈,揮揮手,示意沢田可以過去了。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不會被剝衣服丟進三途川真是太好了。

沢田走到橋上,最後往此岸望了一眼,過了這座橋,他就真的抵達地獄了。完完全全的和現世分離。沢田回過頭,雖然他很擔心接下來彭格列會變成什麽樣子,獄寺他們會怎麽樣,但是,他已經死了。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死者要經過十王的審判,決定他到底是進入哪一個地獄或者是進入天國。沢田麻木的聽著判官在一旁手拿著長長的卷軸念著自己的罪行。現在一聽才知道,原來自己做了那麽多的壞事啊……

一輪一輪的審判,沢田覺得到哪個地獄都無所謂了,快點結束吧,這麽多輪的審判他聽自己的罪行都聽膩了。

聽帶自己過來的獄卒說,這一輪的審判是十王中的大王——閻王。沢田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最大的王不是第一個或者最後一個反而是中間那個呢?

沢田見到閻王的第一反應是,啊,好大。難道他因為是十王中身體最大的所以地位是最大的?

站在閻王旁邊的輔佐官——獄卒小哥跟他解釋那些王旁邊的不是什麽判官,是輔佐官。其實就是第二把手,長著細長的眼眸,在眼角處還有紅色細紋,長得很漂亮。沢田看到他的一瞬間,就自動把他歸為不能惹的一類人,散發著比雲雀還要強悍的氣場啊……

輔佐官看到沢田,低頭在手上的卷軸翻了翻,然後低聲和閻王說了什麽,閻王似乎很驚訝的樣子。隨後輔佐官開始陳述,“……作為黑手黨的你的罪孽深重,背負了大量的人的性命,按照你犯下的罪,你應該進最底層——阿鼻地獄。”

沢田自嘲的笑笑,這個結果不算的意外,畢竟他自己知道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雖然在當時那是為了彭格列,但是他傷害他人的事實不會被抹滅。

沒想到輔佐官語調一轉,“但是……你的罪孽已經有人幫你拿善行抵消了,因此,你可以作為普通的地獄居民,在地獄居住。”

“誒?”

直到輔佐官把地獄居住證遞給他,並且說“歡迎你成為地獄居民的一員”的時候沢田還沒回過神來,這是什麽神展開?!

閻王看著棕發青年走出閻王殿,轉頭對自己的輔佐官說,“你不打算告訴他,那位特地用自己百年積起的德行來抵消他的罪孽的大人正在地獄居住著麽?鬼燈。”

被稱為鬼燈的輔佐官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相見的話,不是會有趣很多麽?說不定會成為頭條呢!嗯,這樣子的話,閻王殿的口碑也會上升。”

“…………真是壞心眼呢,鬼燈……啊!!痛痛!!我不說了!!!”閻王殿裏一如既往的傳出閻王的慘叫聲。

被自家輔佐官放過的閻王揉了揉被鬼燈捏出青紫痕跡的手臂,“話說回來,那位大人還真是舍得呢,聽說收容死後的神的地方很華麗啊……竟然放棄自己積得的功德來抵消那個人類的罪行,並且選擇生活在地獄什麽的……”

“大王你是不會明白的吧,對那位神大人來說,和自己的愛人一起生活在地獄比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天界要幸福得多。”鬼燈斜了眼閻王,拍了拍手,“好了!繼續工作!還有很多亡靈沒有審判呢!”

“誒?!!”

送沢田出來的獄卒熱情的帶他到專門給剛來地獄的居民提供生活基本保障的地方。沢田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看到他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接待他的獄卒動作迅速的給他安排好了住處,並且特地讓鬼帶他去。

“給你分配的房間的在地獄的繁華地帶,附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對了,你住的那棟房子有房東,不過不用擔心,房東是一個很好的人……”帶路的人熱情的給他介紹情況。

“請問……”

“嗯?什麽?”

“經常有人因為罪行被抵消而成為地獄居民嗎?”沢田終於問出他從出了閻王殿之後就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當然不是啦!你是個特例喲~~”

“誒?”沢田還想問什麽,就被帶路的人打斷了,“我們到了。”

房子是一棟兩層的日式普通民居,帶路的人朝沢田擺擺手,“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房東應該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沢田轉頭,那只鬼已經無影無蹤了,沢田嘆口氣,伸手敲門,希望他的房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來了……誰啊。”

從房內傳來一個輕靈的聲音,如同一串鈴鐺叮鈴叮鈴的響,沢田的心突然間猛地收縮,睜大眼睛盯著門,一步,兩步,腳步聲越來越近,啪嗒,門開了。

深受清風喜愛的長發,靈動的閃著耀眼光芒的明眸,那張臉……那張只要一閉上就會出現的臉……沢田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跨了一大步,將少女擁入懷中,吐出的話語帶著顫動,“……暮秋。”

“嗯。”

“暮秋。”

“嗯。”

“暮秋。”

“嗯,我在。”

真實的,不是在夢裏,自己真真實實的觸碰到了這個柔軟的身體,他的願望,實現了。沢田抱著暮秋,將頭埋進暮秋的頸窩裏,像小孩一樣哭出來。

暮秋撫著沢田的背,無聲的安慰著她的愛人。

“綱吉,我在。”

終於等到了你,綱吉。

終於再次與你相遇,暮秋。

啊,感謝神,讓我與心愛之人相擁。能夠再次與你相遇,真是太好了。親愛的暮秋(綱吉)。

作者有話要說: 在蓮醬說要270番外之前我就是打算寫270 的,沒有必要特地寫一個27的番外,這種初戀只有經過時間的熏陶在回味才會比較有看頭。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神展開了,讓鬼燈大人出來打了個醬油,給你們一個HE了!!!

所以你們不要再開腦洞了!!你們的腦洞足夠讓我把這篇文變成長篇好麽?!!這是中篇!!!不要再神展開了……_(:з」∠)_ 我還要趕著讓隔壁的葉瑾快點推了270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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